河北“爱心妈妈”案：依法解封涉案财产，是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！
来源：网络 编辑： 老 曲 时间：2020-03-25
导读：
李利娟又名李艳霞，是河北省武安县人，2018年5月以前，她曾是名噪一时的慈善明星，被当地人称之为爱心妈妈，建有一所民建福利爱心村，专门收养弃婴和孤儿。此前有多家媒体报道，李利娟自1996年收养第一个弃婴开始，在此后的20年时间里，她先后收养了118个弃
李利娟又名李艳霞，是河北省武安县人，2018年5月以前，她曾是名噪一时的慈善明星，被当地人称之为“爱心妈妈”，建有一所“民建福利爱心村”，专门收养弃婴和孤儿。此前有多家媒体报道，李利娟自1996年收养第一个弃婴开始，在此后的20年时间里，她先后收养了118个弃婴和孤儿。不仅被评为感动河北人物，其事迹还多次被国家级媒体宣传报道。
然而，那是过去的李利娟，2018年5月，她的风光人生开始出现断崖式的下跌。首先，是她的“民建福利爱心村”因连续三年未参加年检，被有关部门撤销登记；随即又因涉嫌恶势力犯罪，被公安机关以涉嫌敲诈勒索、扰乱社会秩序、伪造公司印章、诈骗等罪名刑事拘留。2019年7月24日，经河北省武安市人民法院一审宣判，数罪并罚，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，剥夺政治权利5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267万元。虽经上诉，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，依法维持原判。目前，已被送往石家庄女子监狱服刑。
但是，李利娟案件的终审判决并未给此案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，因当地公安机关当初对李利娟私人财产的查封、冻结数额，远远大于法院认定的违法犯罪所得和法院判决的处罚数额。对于这些超额查封、冻结的涉案财产，公安机关至今没有依法解除查封、冻结，依法返还当事人，导致案件余波未平。据《界面新闻》报道，3月19日，李利娟的儿子韩某，再次以代理人的身份向武安市公安局提出《返还扣押财产申请书》，请求将原来查封、冻结的“民建福利爱心村”及银行存款、现金2100余万元予以解封，并对因查封、扣押导致的财产损失申请国家赔偿28万余元。
那么，李利娟被查封、冻结的涉案财产，到底应不应该解封返还？我以为关键取决于法院对涉案财产的认定。如果属于“违法犯罪所得”，无疑要对其收缴，返还给受害人。在此，我们必须要厘清“违法所得”与“涉案财产”的区别。所谓违法所得，是指法院认定当事人通过违法手段所取得的财产，通常也被称为“犯罪收益”。而涉案财产却不一定都是违法所得，其中可能包含有当事人的合法财产。武安县法院一审和邯郸市中院二审维持原判，对李利娟数罪并罚，除判处20年有期徒刑外，还并处罚金267万元，加上应当返还给受害人的各种款项，共计399万元。这笔钱在判决生效后，已经被法院执行到位。
通过法院判决我们发现，法院并未判决没收李利娟的全部财产或部分财产。按照《刑事诉讼法》第143条之规定，对查封、扣押、冻结的财产，经查明确实与案件无关的，应当在三日内解除查封、扣押、冻结，予以返还。另外，此案已经终审判决，生效法律文书所确定的事项已全部执行完毕。韩某作为其母李利娟的委托代理人，向公安机关申请返还当初超额查封、冻结的涉案财产，是完全合理合法的。
目前，对于李利娟到底是一个怀有慈善爱心的天使，还是一个涉恶，敲诈勒索、扰乱社会秩序的罪犯？在这一点上，我们还是应该尊重事实，相信法律和法院的判决。但是，我们不能因为李利娟是一名罪犯，她的合法财产就不受保护。在案件已经审理终结，其委托代理人多次提出申请的情况下，当地警方为何对李利娟超额查封、冻结的合法财产不予解封返还呢？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。
按当地公安机关的说法，还在查别的案子，所以不能解封。这个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。李利娟涉嫌犯罪一案，已经在法院审理判决，并生效执行完毕。法律明确规定，对同一个人的同一项犯罪，不能接受两次刑罚。即使出现了新的犯罪线索，李利娟也只是另一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，在没有正式立案之前，法律规定不能先行查封、扣押、冻结犯罪嫌疑人的财产。查封、扣押、冻结犯罪嫌疑人财产，不仅是为了证明涉案财产是非法所得，同时也是为了证明涉案财产是合法财产。
我们的司法理念是“疑罪从无”，不再是从前的“有罪推定”，这是办理刑事案件的一个基本原则，在法院的一、二审判决生效后，武安警方在既不能证明所查封、冻结的涉案财产属于违法所得，或者是应当返还受害人的财产，又没有正式立案的情况下，仅凭一句“还在查别的案子”，就无限期地将李利娟的涉案财产查封、扣押、冻结下去，显然是有违依法办案的宗旨，是典型的沿袭了过去那种“有罪推定”的错误办案思维。
近年来，类似这种向公安执法机关申请、追讨查封、冻结财产的案件时有发生。2019年《中国经济周刊》第7期，曾刊发一篇题为《无罪释放七个月后，济南地产商被扣的财物为何难返还？》的深度报道。讲述了济南地产商人刁继龙在2011年7月，因涉嫌合同诈骗罪被起诉判刑。2018年又因证据不足被法院无罪释放，但是，当年查封、扣押、冻结的包括车辆、房产在内的总价值约770余万元的财产，却被公安局、检察院、法院，以种种理由搪塞，难以返还。
现代社会，在办理刑事案件中涉及到的财产查封、扣押、冻结会越来越多，但是，无论是对犯罪嫌疑人，还是对罪犯的涉案财产，执法机关都应该严格依法妥善保管，规范处置，特别是不能对涉案财产见财起意，滋生邪念。在上述刁继龙案件中，他被扣押的车辆和抄家查封的一些贵重物品，后来许多都下落不明。这些涉案财物去了哪里？纪委监察机关不应该调查吗？
“爱心妈妈”李利娟虽然被判有罪，对她的违法所得要进行追缴、处罚，但是，不能因为她是罪犯，其涉案财产就成为饕餮盛宴，随意扣押、冻结乃至侵占。法律体现的是公平正义，李利娟一案，从侦查、起诉到法院判决，本来都在法律的轨道上正常进行，可是在返还查封、冻结财产的最后环节，却留下了一个让人诟病，带有污点的尾巴，使公平正义的纯洁度大打折扣。我们绝对不能允许某些执法人员，打着“执法办案”的旗号抢夺涉案人的合法财产，谁抢夺谁犯罪！
（本文由“汤计典频”工作坊原创）
责任编辑： 老 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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